许幼怡没说谎。严微想着,感到内心升起一团恐惧的火焰。真的有一个人存在。那个人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严微突然想起陈露临死前没说完的那句话。双胞胎。也是双胞胎。难道说——

许幼怡上班上得很无聊,几乎是数着秒在等待下班的那一刻。孙记者依然不在,也没有别的重要工作要做。老贺忙忙碌碌,应该是在看她上午审好的稿件。小陆还在喋喋不休地吹牛,听得她心中好生厌烦。老张倒是看起来面色凝重,也不知是不是在担忧即将进行的任务。胡先生虽然没有明说,但许幼怡根据时间和种种细节进行推断,认为一定与三天后的四届五中全会有关。现在的关键就是一定要把那个油纸包完好无损地交到孙记者手里。许幼怡开始考虑,要不要向老张询问一下孙记者的家庭住址,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贸然上门会显得可疑。还是更谨慎些为好。

胡思乱想中,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的时间。许幼怡立刻站起身来,礼貌地与各位同事告别。小陆打趣:“许小姐这是赶着去约会啊?”许幼怡懒得理他,留下一个职业的微笑,然后就出门了。

今日怪了,沿着道路走了好久,都没看见一辆黄包车。许幼怡一直走到一条回家必经的小巷,然后她愣住了,严微就站在路边,好像在等她。

许幼怡立刻欢欣鼓舞地小跑过去,嘴角已经笑得咧到耳朵根后面去了:“微微,你出来接我了呀——”

话没说完,她已经到了那人面前,然后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严微”穿了一身黑色,看起来瘦长利落,长发编成了一个粗粗的麻花辫,垂在胸前,额边几缕卷发显得有点凌乱,这些都是许幼怡熟悉的模样。

但是表情,她的表情,好像有些什么不一样。

冷酷,淡漠,无谓。嘴唇紧紧抿着,好像永远不会也不屑于释放出一丝笑意。两只眼睛散发着锐利的光芒,那光好像随时在准备着要杀掉一两个人。

这个人绝对不是严微。

许幼怡后退了一步,警觉道:“你是谁?”

“严微”慢慢上前一步,居然微笑起来,只是那笑看起来僵硬又恐怖。“我是严微啊。”她说。

“不,不可能,你不是。”许幼怡慢慢后退,心中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