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罢。”
帘子挡住了视线,温朝雨看不见她了。
季晚疏回头,她也看不见温朝雨了,她攥着衣袖,艰难地说:“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死缠烂打地追着你了,你有你的抉择,有你未完成的事要做,我也一样。过去这些年,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你身上,忘了自己是谁,可你方才提醒了我,我是云华宫首席大弟子,我此生决计不会离开云华宫,我放你走,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也放了我自己,去做我应该做的事。”
温朝雨仰首看着房梁,那里都是季晚疏的影子。
“我原以为闭关五年勤学苦练,就能打败南宫悯把你拽到我身边,”季晚疏平静地述说着,“但现在我才发现,横在我们中间的其实不是她,而是无法改变的立场,我们注定要站在对立面,也注定没有好的结果,既然如此,那就及时放下,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行,即便我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十多年,但我现下明白过来,也还不算晚。”
本就模糊的视线再一次变得朦胧起来,温朝雨静静听着,脸上流露出了欣慰的神情,她哽咽着说:“你长大了。”
季晚疏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会心一笑,说:“五年的时间,足够我长大了。”
温朝雨抬起手臂擦了擦眼睛,摸索着站了起来,失魂落魄地问:“那这五年,你过得好吗?”
季晚疏看着她飘荡的裙角,轻声说:“除了想起你的时候,其余时间都过得很好。”
温朝雨眼前发黑,扶着梳妆台站稳了,说:“那什么时候会想起我?”
季晚疏说:“醒着的时候,”她说完这句,停了停又道,“幸好我从不做梦。”
热泪翻涌而出,无声无息地滴落下去,温朝雨咬紧嘴唇,把桌角掐得摇晃起来。
季晚疏没有再说话,她又一次陷入了漫长的沉默,温朝雨就在那沉默当中站着,等着,她以为季晚疏还会与她再说些什么,可很久过去,季晚疏的声音都没有再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