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温朝雨一定会说出七少是谁,”秦筝道,“倘使我们不报信,七少就会陷入被动的境地,到时候圣剑拿不回来,我们在云华宫也失去了内应,这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再者,就算七少聪慧,能想到什么办法躲过这一劫,但只要尹秋拿到了圣剑,她就会知道是教主在背后泄了密,她若是反过来对付您又该怎么办?”
“她对付谁也不会对付我,”南宫悯说,“是人都有私心,她这些年迟迟不将圣剑拿给我,的确是在牵制我,所以我利用尹秋试探试探她又怎么了?她即便知道了,也能明白我的用意,我也是借此事敲打她而已,哪怕她真的因此心生怨愤,也不敢与我反目成仇,她夹在紫薇教与云华宫中间,始终还是处于劣势,她心里知道该讨好谁。”
她虽是这么说,但秦筝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七少一旦暴露……云华宫岂会放过她?也许是属下愚笨,着实想不到七少能如何化解此次危机。”
南宫悯笑了起来,悠然道:“不是你愚笨,我说了,你只是对她了解不多而已,”她说到此处顿了顿,又很快接着道,“放心罢,小七这会儿,比什么人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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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小城还未苏醒,驿站内的弟子们已开始活动。
茶花谢了不少,院子里的积雪上落了一地残红,两名女弟子抱着衣物行到汤房,正要推门而进,忽见一个弯腰驼背的身影也从前院行了过来。
“程师姐今日倒是起得早,”一名女弟子笑道,“请问锅炉房的火生起来了么?我们正要去沐浴呢。”
程秀背着一捆刚劈好的干柴,佝偻着身子与她们擦肩而过,低声说:“有热水,你们进去罢。”
两名女弟子冲她道了谢,脚步轻快地入了汤房,程秀也随之跟了进去,撩开厚厚的门帘入了内里的锅炉房,她把背上的干柴取下来堆在墙角,席地而坐,又取下腰间的酒壶灌了两口,等到外间的汤池里传来“哗哗”水声,她才又站起来,手脚麻利地往炉子里添着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