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疏身形挺立,站得笔直,素净的青衣在风里微微晃动,她将视线移开,倒是没有挣脱温朝雨的手,只是淡淡地说:“没有。”
温朝雨说:“那你为何不敢看我?”
季晚疏静了一下,复又将视线移回到了她脸上。
映着昏暗不清的灯光,季晚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眸底也未沾染一二情绪,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平静,只有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攥紧了铁铲的把手,在温朝雨看不见的地方泄露了她的紧张与慌乱。
眼前人沉静如松,素来容色冰冷的面貌在那旖旎的昏光里显出了几分少见的柔和,两人相对而立,互相望着彼此,温朝雨在这一刻才惊觉季晚疏的个头居然比五年前窜了不少,她要微微仰首才能看得全她了。
这个突然的发现,骤然令温朝雨感到了些许堂皇。
不知不觉间,她的小徒弟,原来已经长这么大了。
从前那个跟着她练剑的小姑娘,在时间的流逝当中成长为了一个成熟的女子,虽然她看起来还是那样不好接近,似乎与过往并无太多变化,可温朝雨此时此刻看着她,却是破天荒地对季晚疏生出了一种难言的陌生感。
她想,是她太过迟钝,还是季晚疏成长得太快?快到她都没有机会去捕捉她的成长变化。
可转念一想,十多年过去了,这样的过程,用漫长来形容也不为过,又哪里说得上快呢?
她只不过是刚刚好,就那样错过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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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带着挥之不去的霜气,又湿又冷,固执地盘旋在两人身边,却吹不散肌肤相触时互相传递的温度,反倒将那点暖意衬得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