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本来这种事,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本来也不用害怕,反正跟我们也没关系。”周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越说越远了,赶紧把话题拐了回来,“主要就我家那个婆娘,生怕我进了工厂跟那些女的乱来,非是不让我进厂,你说说,这让人怎么说?”
华立伟想想之前两个人的相处,周庆对他妻子不说颐指气使吧,也肯定没好到哪里去,更没有听话的时候,这怎么把自己说得好像一个耙耳朵似的?
周庆似乎也看出了华立伟的质疑,讪讪一笑还带着点自怜——从一个男人脸上露出这种神情委实有点可笑,但周庆那张老实憨厚的脸,就是能演绎的无比自然,不清楚内情的还真容易被他的情绪和表演带偏:“唉,哥你知道,虽然我两个儿子都还是跟我姓,可我说白了还是一个招过来的,这有的时候……”
话不用说清楚,就这般说一半藏一半最容易引人联想,换了个对周庆不是那么熟悉的人,还真容易被他这副表象所欺骗,不由自主的脑补出一个上门女婿的心酸史,进而对他产生同情,思绪便被他带着走了。
华立伟内心却很坚定。
其实,哪怕他不了解周庆,就只是看他两个孩子都随他姓都不会觉得他的日子艰难——这年头有的女孩子嫁到别人家要求男方买房买车,那女孩子还得自己生孩子呢!谁不知道生孩子是过鬼门关?反观上门女婿多容易,房子彩礼啥的都不用准备,甚至都不用生孩子,那还有什么可怜的?总不能得了实惠还不许人说几句吧?
更何况,周庆这个上门女婿两个儿子都随他姓,他平时也不正经上班,游手好闲的,吃穿住全在岳家,这可真是面子里子都占尽了,还在这里叨逼叨逼有的没的,这吃相可真够难看的。
一瞬间,华立伟甚至对周庆更加鄙夷起来,对在村里一直名声不太好的老黄头都难免升起了几分同情——这也真算得上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老黄头千方百计甚至拉低女儿的档次也要招个上门女婿回来,现在就受着吧!
周庆不知道华立伟心中所想,看他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的同情牌奏效了,毕竟同为男人,肯定更能理解男人这种尊严和面子问题,他等了一会儿,又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哥啊,你看我现在这个熊样,真是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我跟哥你都没法比,我也就是想跟普通人一样……以前是真的没办法,现在哥你都回来了,还这么有能力,我也是实在没办法,这才想着来找哥帮帮忙,看看能不能给我介绍个什么工作……”
来了来了,又是博同情又是戴高帽的,最终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工作!
华立伟内心的警报在这一刻拉到了最高,内心鄙夷面上不显,同样做出一脸为难状:“唉,这个,这个事我倒是也想帮忙,可现在属实是有心无力啊!你也知道,我这也是刚从外面回来,虽然这是老家,可对我来说,眼下其实还真就是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情况,就看我县城开个店,前前后后都跑了这么久才弄好,我这都没啥认识的人呢!再说,我要知道什么合适的工作,那我跟你表嫂也不能落到自己开店这一步啊!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一开店,压力也大呢,你听我给你算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