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娴的手段是宁缃缃也领教过的。
在别人面前,她是端庄得体,温柔有礼。
她不喜欢的人,一定是恶贯满盈,比如宁缃缃。
不孝、不懂礼貌尊卑、没有家教,围绕在林娴身边的人,看向她的目光也全是蔑视。
想要搅弄起浑水,林娴是极少有自己动手的。
她只要在一旁埋怨地说上两句,就能拱得多少人为她开口教训。
面对这么一个直性子、连多个心眼的可能都不会有的霍绮云,林娴是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的。
把她称为对手或者威胁,对于林娴来说都能算得上是一种侮辱。
“你斗不过她的。”宁缃缃说。
“是,她这么完美一个受害者,她这么无私,连霍星语都对不起她,又谁能斗得过她?”
霍绮云看着她,心中的怒火滚烧着,灼得她眼里泛着泪意。
她的额前青筋鼓动,仿佛只要一想起这段回忆便不得不觉得屈辱,咬牙切齿着: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逼着我去给她道歉,说“对不起”不够,说我看错了,也不够,我妈按着我的头,要我给她跪着道歉。
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明明是亲耳听到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但我却要这么屈辱地给她认错,看着她对我施舍她惺惺作态的冠宏大量,多威风啊,她不是姓霍的,却能逼得我给她一个外姓人下跪。”
空中的赤轮不知何时被浓云覆盖起来,白晃晃亮堂着的天似被一层灰色的纱织遮掩着,隔了层雾般的灰蒙;
“没有人相信我,你应该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吧,那天晚上我缩在房间里,因为我这一次的“勇敢”,让我颤颤巍巍地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谁都不敢见,我觉得丢人,我还觉得耻辱,那天晚上霍星语走进房间里,问我,“有证据吗”,我说,是我错了,我听错了,是我误会舅妈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