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霍绮云低哑的声音轻轻响起。
“她想杀了我妹妹,林娴,是认真的想要杀了她。”
听着这句意想之中的话。
宁缃缃觉得自己好像沉进了一个黑暗的冰窖内,寒意顺着她裸露在外的指攀岩蔓开,一路刮上她的后脑。
四周没有风,周围大片的枝叶像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巍然不动,空气里都是浑浊的闷热,似一碗加热到沸点的水被关上了盖,世人就困在滚烫的水与热腾的气之间,喘不上气。
霍绮云一字一句告诉她的东西,已经远远超过她预想之中自己会知道的事物。
她对林娴并不是没有任何了解的。
她知道林娴并非什么好人,更绝非善类。
在那十年里,她对自己的打压与作弄也并非那么一两次。
那些一次又一次的嘲弄也仅仅停留在看她不顺眼,觉得她配不上霍星语,停留在让她难堪之内,要说真的让宁缃缃出些什么大事,是没有的。
这些作弄与难堪,仿佛对于林娴是一种无聊生活的调味品一样,她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宁缃缃和她的不对付也仅仅停留在暗地里较劲,她从来没有意识到,林娴会和杀人这种事,有任何的联系。
在她的印象里,林娴是虚伪的,她喜欢挺着那股子贵妇姿态,在外人面前时刻维持着表面的得体高贵,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林娴就从那位温和有礼、贤德大方的太太身上剥离开,显现出一种和霍星语略微相像的特质。
冷漠,寡言,眼里的嘲弄与蔑视从来赤/裸得不加掩饰。
宁缃缃觉得,霍星语在一定程度上,是和她相像的,又是极为不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