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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荒郊野岭的医院可以勾起她掩埋在记忆里,多年都不曾想起来过的很多事情。

比如,很多年前的雨夜里,出的那场车祸后,宁缃缃的生母和霍星语就是被送进里。

再比如,那天晚上,她带着何抒意开了很久的车,乘着夜色,仿若私奔一般,反叛整个世界。

她们疾驰在公路上,过山而去,遗忘倒在公路中央的女人和少女,带着装着麻袋里的,属于她们两个人的秘密远去。

听着耳边医生列着的那一大串名词,“颅脑外伤”、“胸腹联合伤”、“胫腓骨骨折”一段段地叙述,组成一个“情况不乐观的结论”,她点了点头,说了声谢。

关于这个养女可能会死的情况,她十多年前就已经设想过一次了。

但现在和当年的思考态度,已是有了极大的不同。

按她的想法来描述这种转变,那就是养一只狗。

一只狗养了十多年都会有不舍、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个会说话,有思想的人呢?

林娴想,或许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给自己洗脑的太成功,面对着霍星语,她开始产生了一种塑造一个作品以外的感觉,那种惊愕与心疼让她恍惚以为自己真的是个母亲。

她是不想让霍星语死的。

至少此时此刻不想。

养了这么多年,这个孩子对她来说已经超越了养女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