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的老式挂钟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声,在寂静的屋子中显得分外刺耳,直到它响了不知多少下后,麦提夫人才终于抬起头来,深深望向格罗莉亚的眼睛,显得有些悲哀道:“……科维特是我们的孩子,大人。”

“无论他得没得到镇民们的原谅,或者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既然科维特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么他就理应对不起整个西赛德镇。”

“身为父母,我们必须怀有歉疚,”女人抽泣着,语调却坚定地说,“因为无论如何,他都是我们唯一的儿子。”

格罗莉亚抿起唇瓣,稍稍睁大了眼睛。

刚才递过去的那块雪白手帕被麦提夫人拧出了深深的褶皱,与沾着些牢固泥印的围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双常年侍弄花草的手指细瘦却粗糙,满是代表着辛劳的茧子与疤痕,看上去简直不像一双女人的手。

而就是这双手——它们栽种过数不清的树木植被,培育出了许多惊艳夺目的花草,这位母亲不但用自己的勤劳与智慧让全家都过上了好日子,甚至还为整个西赛德镇打开了贸易的第一扇窗。

她深爱着自己的儿子,也同时深爱着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这片土地。

格罗莉亚望了对方半晌,突然站起身来,在麦提夫人惊讶的目光下深深弯腰,冲这位母亲庄重地行了一个代表着尊敬的鞠躬礼。

“虽然为了大局着想,我不能透露太多……但我却可以向您保证,夫人——”

她浅浅笑了一下,柔声道:“请相信,最后的结局,一定会是让我们所有人都觉得圆满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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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诺比利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