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的客人最好带着内幕消息,我心想。但其实我是真心想要请她吃饭表示感谢——潘德小姐提议的工作日的晚饭让人不得不考虑到其他情况。以她的身份来说,约我吃饭再容易不过了,为什么要陪我来挑冰箱呢?她真是个充满善意的人,我想,不难想象她成长于怎样的环境当中。
我和潘德小姐回程坐了地铁。
新加坡的地铁和大楼里一样冷,我今天裤子稍薄,不太愿意坐下。潘德小姐坐在我斜对面,没有玩手机。可能也不方便玩儿:毕竟一有什么工作上的消息进来我就看见了。她对于周围人的频繁打量和注视好像习以为常,但因为一来手头没做任何事,二来考虑到公德问题,我们不方便交谈,这么单纯“坐地铁”的潘德小姐就显得有点可怜。我明白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尽管目光的主人大多不是出于恶意,但被陌生人打量绝不是什么让人沾沾自喜的好事。没有谁希望自己的魅力通过这种被窥探的方式表现出来。
我有些后悔拉她坐地铁。
这里离公司那边只有四站,在旁边的人下车后,我挨着潘德小姐坐了下来。
“站累了。”我说,“在我们公司,你有时会觉得冷吗?”
“偶尔。我包里一般随身带着一件针织开衫。”她也小声和我说话,“在我还是顾问的时候,有一个合伙人每周五回base开会都穿着三件套。那时我还没有带开衫的习惯——终于有一天我感冒了。”
我怔住片刻,接着和她一起笑出声来。
不知道她有没有感觉好一点——至少现在是两个人一起被盯着了。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