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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是,大臣》吗?”我问。

“看过。”

“很好。”我一边和他说话一边卸妆,“规矩第一条:不要学汉弗莱爵士说话。”

那边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疑:“对不起?”

“我知道、我知道,像一个高级文官那么说话很酷,可以展露你的格调和良好的受教育背景,更重要的是,能让和你掌握了相同社交语言的人感觉到,你们属于同一个团体。”在家里妆化得很淡,几乎用不了几张化妆棉,我已经有些累了,说话的声音很轻,“永远不要让别人觉得你是国大辩论队的。”

“我是国大辩论队的啊……”

“这正是我说的!”我敷上锁水面膜,“谈话少用技巧,特别是套取信息,千万不要用技巧。宁肯少知道一点,也要更多地去展示真诚的一面。话术是用来防守的,不是用于进攻。”

“好的。”他答应得不很干脆。我没说话,好半天,小陈又问:“我能知道你是怎么做的吗?”

“读。”

“读?”

“没错。”我有心指点他,说得自然就更细些,“不是抛出几个模糊的概念、等对方做完单选题就往人家身上贴标签,那不叫了解对方的思维,那叫让人对你保持警惕。

“人们说话通常是有目的的,有时人们意识得到这个目的,有时意识不到。交谈就好像是个观察器皿,你说了些什么,他人再根据你的身份回应一些什么。他为什么那样说?读懂这一点,掌握情报,进行判断,然后说第二句话。这就是我怎么做‘读’的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