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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一只手扶着耳机,好像在辨析情报那样,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不好意思。我们刚刚在说……”

因为我根本就没看她。自我开口起,眼睛就盯着右下角的时钟一动不动。

“当时是我在说话。”不知她是怎样一副表情,但声音温柔极了,“我问,你在和我调情吗?”

天真,我太天真了。

我光知道断网,绝没有想过她还可以问第二次。

我眼珠一抬,望向她。潘德小姐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她的发梢已完全干了,既定般交错地落在胸前,像她本人那样通晓分寸,像她本人那样有条不紊。我生出捉弄的意思来,不再愿意同她打马虎眼了。

“在哪种文化中,秉持对等原则询问交谈者的个人生活状况会被视为调情?”我说了个长难句。

“你是说你没有在……”

“不。”我替她说,“我就是在和你调情。”

那一瞬间,潘德小姐的余裕见底了。

我笑起来:“你是单身吗?”

她的情绪极快地就藏起来,像山坡上天生狡猾的野兔,说:“是的。”

“那很好。”我故意沉默了片刻,才又道,“我不是惟一一个失去工作与生活平衡的人。”

潘德小姐轻轻咬了下嘴唇,眼中的锐利一闪而过。但她的锋芒就像不曾展露那般,笑着回应我:“如果付出一些努力,找到平衡点并非难事。我们不能总在这些方面等待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