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是桑妮亚·潘德,我怎么还主动往前送?
潘德小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止住我后退的脚步。她随即又倚回去,仰视着我,显得有点调皮:“别离得那么远。我很高兴你能喜欢。”
我进退维谷,无从反驳,按了按口罩上缘,在离她稍远一些的位置坐下了。
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潘德小姐攀过我直挺挺的脊背,顺着我的脖子一路盯到了耳朵——她又转而往下。她在看哪儿?我一动不敢动,只觉得浑身僵硬,呼吸喷出又全打回了脸上,闷热不已。今天实在是太热了,因为知道她要来,我从昨晚上起就没开过空调,客厅的窗时刻保持通风。夜里毕竟要凉许多,但此时此刻我在日光下无所遁形。
她全无保持距离的自觉,竟又近了一步。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百分之一百地恢复了,”她的声音几乎临近了我耳边,“但比起那天,你要有活力得多。你太过于体贴,姚,有时难免让人觉得你对自己很苛刻。这正是为什么我担心你。”
“我在好转。”我回过头,不想让她觉得我在逃避,“只是小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谢谢你为我考虑。”
她近得过分,直望着我道:“我可以亲眼确认一下吗?”
“什么?”
我没来得及追问。
潘德小姐的手覆上了我的耳朵。她的指腹温热,顺着轮廓轻轻摸索,好似不经意地点过耳垂,最后停在背面。我感觉到些微的凉意,原本束缚着我的什么东西随着她的动作褪去,只剩下尚未被风带走的我的热度,还有眼神交接时隐藏的浪潮。我正变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