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周末工作。”她说,“别让我勉强为之。”
“好。”我立刻遂了她的意。我重新站起来,今天因为她是来探病——至少她声称是来探病——我原本就做了留她用晚饭的打算。可现在不能用堂食,在食阁买点吃的显得太凑合了,我又不会做饭,我是打算和她叫外卖的。在我的设想中我们会一人坐一个角落,我挑出合适的餐厅,她先选吃的,然后再把手机递给我。我们保持着社交距离,一起吃点什么,如果她愿意的话,我还可以留她看个电影。
现在不行了。现在这么做,会像是我想要和她约会。
——我不是不想。我是不能。
“不知道你晚上是否还有安排。”我说,“原本我是应该好好招待你的,但很遗憾,我不会做饭。你对晚饭有什么想法吗?”
她也起了身,看着我道:“谢谢你。我晚上还要继续练习。今天预定了一整天的舞蹈教室,隔离期间这很难得。”
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失落,仿佛我热情款待或是招待不周,她都满不在乎。我维持着带有距离感的礼貌,忍住留下她的冲动,准备送客。
潘德小姐从包里拿出一截纸盒递给我。没有外包装,我下意识以为是保鲜膜。
“礼物。”她的语气很平淡,“之前提到的那条裙子我没找到,可能在家里。寄到了我会带给你的,”她朝盒子看了一眼,“这个也不坏。希望能在装饰上帮上你的忙。”
“噢,谢谢!你真贴心。”盒子很轻,我感觉里面可能是某种布料或者挂画。出于礼貌我是应该现在就打开看的,但我的动作迟疑了一下,潘德小姐已经等在了门口。我得送她。
我犹豫着伸出右边手肘。虽然很傻,但我总得表示表示善意——第一个想出碰肘来打招呼的人真是个天才,胳膊甫一抬起我就后悔了。
潘德小姐忽然靠近。我浑身僵硬,犹豫了两三秒,轻轻回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