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吗?或许有一些,但那更多的是我对大势所趋的有心无力。倒不如说每每与她较量,我都觉得——有趣。这个突如其来的意识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潘德小姐无疑是风趣的,让我久违地感觉到被理解。不管从记忆中翻找出多么冷僻的知识,不管我的暗语藏到山后哪一重,她都细细听了,再逐次破解。
晚饭过后,我将口红补上,又旋开眉笔。
我对她特别吗?
自那天她来过以后,我确实有意识地将她区别对待了。要冷处理一个人的同时又保持着高强度的业务联系十分困难,要是不特别对待,失衡就是分分钟的事。我倒不介意工作压倒生活,这是我的常态,要真是那样,说不定我还可以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打败她。但要是另一种……
我对她,特别吗?
我照了照镜子,仍觉得不够满意,又打开抽屉拿了做头发的东西。我的发量比较多,每次洗完以后都很蓬松,但谈工作的时候,还是让人把注意力从我的外貌上挪开比较好——可是保持现在这样是不是显得漂亮一点?
我对她再普通不过了,要说特别之处,也只是量体裁衣。
《论语》里还讲因材施教呢,能说孔夫子对他的学生有所偏心吗?不能嘛!
我把眉毛擦了,刚才眉峰画得不够自然,我要再来一遍。
“晚上好。”潘德小姐准时出现在视频那边,“新发型很好看。接下来有约会吗?”
“谢谢。我和未读邮件有个约会。”我看了看她,“你看起来不错。我想这周没怎么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