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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德小姐约了我明天在她家见面。她会做饭给我吃。

我没要外包装,拎着瓶葡萄酒等车的时候,感觉自己有点儿像那种火急火燎的醉汉。

可能实际上也差不多吧。

我好像真的见过她,但不是在法兰克福机场的时候,比那要更早一点儿。

她是那个人吗?因为仅仅是一面之缘,又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我拿不定主意。不说别的,潘德小姐一直都在波士顿,为什么会出现在先锋谷?她那时是有演出吗?我的胸口起伏不定,好像有一头鹿四处狂奔。

回家后我回复邮件一直忙到凌晨两点多。既然答应了她的邀约,我不想食言。这周末我会做个从社会身份中剥离出来的普通人——至少试着这么做。我不指望自己头一回尝试哪件事便处处完美。

然后我就失眠了一整夜。

早上起来做hiit的时候,我的心率竟然始终没有突破一百六。我冲洗心率带、给自己兑蛋白/粉、冲凉、熨衣服,做每一件事我都有很奇怪的兴奋感。就仿佛是有一颗小小的种子发了芽,在阳光与风的照料下渐渐长大,而人路过的时候,不经意瞥过去,却看见它像拳头张开一样忽然绽放:啊,原来是叫作“期待”的花开了。

只是花啊,我想。

明明是如此普通的一件事,为什么我会变得这么开心呢?

她家就在我们第一次散步道别的那个地铁站附近,难怪当时她会送我到那里。地方非常好找,cbd的顶级公寓嘛,知名度肯定是很高的。

而且她还住顶楼,所谓的penthoe——这么一对比,她那车就完全称不上奢侈了。

但现在,潘德小姐只是个恰巧借住在这里的普通人,而我也仅仅是我,在一个普通的周六,有着普通的计划,见我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