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为平静:“我很生气。”
沉默维持了那么一会儿。
“我知道。”
“你故意的吗?”
“是的。”我看了看她,“你有为此变得更生气一些吗?”
潘德小姐摇了摇头:“不。”
话说完,她伸手去拉了安全带为自己系好,忽然又说:“但我因此生我自己的气。”
汽车启动了。
两侧的高楼大厦成了连篇的画幕。葱郁的盾柱木在不息的车流中野蛮生长,仿佛地底是源源不竭的养分,从钢筋森林的管道供给,每片叶与花都就生命力与路人进行抢夺。
我尚未来得及离开变速杆的左手,小指与无名指忽然被勾住了。
是潘德小姐。
她不知什么时候悄悄伸过来一只手,将我的两只手指圈在掌心中,并没有用上力气。
我心中一软。
我的手这下成了小姑娘下意识拉着的衣摆了。
潘德小姐说着截然相反的话:“我讨厌你。”
我顿了顿:“这个世界有很多你讨厌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