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的教学已经告一段落,跟两个学员说了点儿什么,他们拿着东西又出去了,动作很轻快,感觉不像迎来了下课。也许是去了别的教室之类的?这会儿整间教室里只剩下了我们三点五个人。
我感觉自己可能连“点五”都算不上。诚如潘德小姐先前所说,自从他们都进入到状态当中,我的存在感也许还比不上空气。
彼得在中途接手了翁可欣的工作,这会儿她已经到旁边热身去了。她的热身动作很简洁,既不蹦迪也不慢舞,扶着膝关节活动片刻后就是两组高抬腿,接着,拉着镜子那侧的栏杆开始做某种高雅的基本功练习,跟芭蕾舞演员似的。
说起来,潘德小姐就是芭蕾舞出身,怎么她的热身步骤那么奇怪?
“停一下。”彼得叫了停,“你的腰呢?”
潘德小姐叉着腰:“这儿。”
彼得背对着我,但表情可以想象,因为潘德小姐脸色不太好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她摆臭脸,这会儿光觉得新奇了,没去想她的腰失踪去了哪儿。
在我看来她的舞蹈非常完美,要美学意义有美学意义,要力量感也有力量感。不过我连“点五”都算不上,恐怕只能精神上给她加加油。
谁也没再说话,他们俩僵持在那儿大约两三秒钟。潘德小姐臭着脸,抓住衣服下摆捞到腰部以上打了个结。
“给我个节奏。”潘德小姐重新回到墙边。
这回我真切地看到她的腰了。
潘德小姐的动作比刚才刻意和夸张了许多,送髋幅度很大,她的腰因而在变动中凸显出一种不变的稳定感。不过这个练习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儿她就停了下来,脸仍旧臭臭的:“我的腰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