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页

他们三个给我的感觉有点像学习小组。不过学习小组学一天很正常,他们真要这么跳一整天吗?这一个小时的基础练习看上去强度已经很大了,之前我与潘德小姐打羽毛球,知道她心肺功能在我之上,饶是这样,这个运动量也让我很难切实地有所想象。

这还远远不是极限。

“我们先做一百遍摆荡,对镜练习,每个人都觉得过关为止,然后放音乐练习踢腿,好吗?”彼得拍了拍手,转过来不知冲谁道,“保持状态,注意细节。”

翁可欣点点头:“来吧。”

一开始他们有点儿像在原地溜冰。当然了,因为冰刀的存在,摩擦力极大地被削弱,我不确定冰上是否能出现这样高强度的场面:也许速滑项目可以?总之这个练习很单调,我看了会儿就不自觉地开始处理邮件。

鞋跟跺向地面的声音惊动了我。

抬头望去,只见他们三人极快地反复踢腿——那可不是踢踏舞,三个人都穿着高跟,彼得的鞋跟粗一些短一些,两位女士的则与一般酒杯高跟鞋无异——整条腿箭一般地出去,还来不及作反应,只听一声跺响,另条腿又弹了出去,节奏极快,丝毫不见停滞迟缓。

特别是翁可欣。她是唯一一个穿了裙子的人,兴许是衣服的关系,她的腿跟弹簧一样出去收回,又长又锋利,仿佛这种极大强度的运动根本损伤不了她的肌肉纤维分毫。

我看得眼花缭乱。他们怎么站住的?用脚尖吗?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我的日常生活经验,我实在难以想象人类能迅捷和有力到这种程度。嘴几乎没合上过,这种舞步太具有观赏性了,我的内心大受震撼。

上次面对直击内心的舞蹈还是在慕尼黑,改版《舞姬》第六场的幽灵群舞,我彼时的注意力全然决裂,一半被满目的tutu裙下极富力量感的群舞夺走,一半是分给了我的愤怒。

现在我眼中的也是腿,只是和芭蕾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