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潘德小姐捂着脸笑,声调比平常高一点儿,“这太尴尬了。姚没见过我小时候的样子。”
我清了清嗓子:“我可以发誓不去看。”
“你刚才已经看见了!”
“也许我可以努力一下。”我吸了口气,“你知道人们其实可以在特定条件下主动删除自己的记忆吗?”
“听起来很科幻小说。”有个女生接话。
这家店是私房菜馆,东南亚本地菜为主。潘德小姐在前菜上来之前正式介绍了我,不过白天我和大家基本都说过话,只有一个朋友是职业舞者,吃饭时从别处赶过来的,我因此记人记得很轻松。
彼得说了祝酒词,现在堂食不允许售卖酒类,我们碰杯喝的是气泡水。角落里有个备餐小车,此刻没派上用场,全堆着潘德小姐的生日礼物。
礼物大多贴心而朴素,连彼得送的东西也不贵,是一双肉色的拉丁舞鞋。舞鞋都是消耗品,用不长久,潘德小姐还专门给我展示了鞋底,是皮底,有点儿毛茸茸的,像反毛皮料,据说是为了增强抓地力。
我对自己还未送出手的礼物觉得不大自信了。
她会不会不喜欢?
最开始,大家聊的多是生活琐事,我基本不插话,潘德小姐也很少说,只是一直笑。她真的好爱笑,是因为今天特别开心吗?平常除了两个人独处,潘德小姐在工作中极少出现这样生动的神情。
不一会儿,他们又说起跳舞的事,其中一个人向彼得抱怨,有间教室的找平不怎么样,好像是地板铺设时出了什么问题。翁可欣紧接着就开始大倒苦水,说某次大赛的场地又是灯光差又是脚底打滑什么的,几个人咯咯直笑,后赶来的职业舞者也说了一大堆,他们似乎参加了同一个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