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在出租车上听项目汇报,尽量抵抗着车辆移动时阅读文字带来的眩晕感,一边敲打键盘。跟进新加坡本地项目的同事被我当成先遣队派去了第三方那边,而我,必须回一趟公司。
今天有人过生日。
到大堂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然出了层细汗。室内的冷气一下子窜过来,就好像辨不清形状、无形中又带着切实的千军万马。我去卫生间补了个妆,又确认自己看上去不算太狼狈,这才给潘德小姐发消息:“会议结束了吗?方不方便碰个面?”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她回复我:“还有五分钟。我以为你在外面。”
我不由地笑,键入道:“我是在外面。有人刚刚穿梭了新加坡东西。”
很精确的五分钟后:“二十层的那条走廊尽头。”
假如这世上有掌管蓝色的神,潘德小姐无疑享受着祂的宠爱。
她太适合蓝色了。
我只是远远地望过去就立刻失了魂,好像风雨中游轮飘荡在海上,而她是我的锚。专业、稳重而乏味的灰色西裤,平平无奇的蓝色衬衫,因着巧匠的裁剪,因着面料的质地,更因为她,竟成了绝景。
假如人生在世,一定要有归处,潘德小姐是我必然的终点。
“我讨厌你的衬衫。”我说,“它挡住了你的脖子。”
潘德小姐睨了我一眼:“你喜欢我穿衬衫。”
“今天不喜欢。”说完,我盯着她的口罩。
我也讨厌她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