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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我能够感觉到他对我的照顾。先前吃饭时就能看得出来,拉吉夫特意问了我的饮食习惯,并确认桌上的菜都能让我入口。这跟一般意义上对于异邦人浮于表面的“招待”不同,拉吉夫给我以一种他确实是在为我考虑的感觉。

另一方面,我也察觉到他对我的态度是在待客:尽管我们是在潘德小姐家中、吃着潘德小姐辛苦准备的餐食,他仍带着不言自明的主人翁立场。

我们讲究长兄如父,不知道这个道理对于她的家庭而言,是否也同样适用。

谈话进行了大约一个小时,有一点点像面试,但我尽量忽略这种感觉。拉吉夫的态度很真诚,但比起潘德小姐的同辈人,我更多是觉得自己在接受一位长辈的询问。

当我提到自己在青春期就完成了自我认同以及对直系亲属的出柜时,他表现得很惊讶,随即又称赞我的勇气。我犹豫再三,没有问他,是不是对我来自的文明有些误解。

况且也很难说产生误解的究竟是谁:幅员辽阔的国家可不止印度。

一直到拉吉夫起身去接电话,我才发觉自己的肩颈已然僵硬,许久不得动弹。

潘德小姐搂了搂我的肩膀:“谢谢你和他谈这么多。我知道有的问题有一些冒犯,但你还是直接回答了。”

我摇摇头:“你哥哥表现得很尊重我,我没有感觉到不舒服。我只是下意识地觉得紧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时我也有一点儿怕他。”潘德小姐笑起来,“我的两个侄女也说拉吉夫常常看起来很严肃,所以大约他就是那样的人。如果有哪里感觉不好就告诉我,好吗?我会同他谈谈的。”

我望着她,没有随口否认,认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