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小姐眼神微动,伸出手摸着我的眉毛,抚了抚我的脸,又将我偏离了轨道的发丝带到正确位置。
她慢慢说:“你是我的一个梦。”
我怔住了。分明是这样浪漫的一句话,我却觉得话语里带着极为沉重的分量。
“你记不记得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我强调要由我来开车接你、选定餐厅并且为晚饭付账?”她纤长的睫毛垂下来,“那是我在2009年秋天就想好的事情。假如我们真的能遇到第三次……”
我微微皱眉:“在航班上的偶遇之后?”
她点点头:“你知道为什么以前我和彼得叫你‘哭包’吗?”
我撇了撇嘴。
“当时我没有向你搭话,不是因为你睡着了。那样的话,我完全可以选择在发放餐食的时候、或者是落地以前找你。”她的眉眼又专注于我,手背在我脸颊上轻轻抚摸着,“你睡觉的时候落了泪。”
我眯了眯眼睛,无从回忆,望向她。
“坐你旁边的女士发现的。她还向左右的乘客询问是否有多余的纸巾,我们是后来才意识到你睡着了。”潘德小姐在苹果肌的位置指了指,“你的眼泪就像滴了半瓶眼药水那样滑下来。因为坐的位置不方便,我只看了你两次,你看上去——”
我说:“我都不记得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