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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三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

铺子里常备茶,是为招待客人用的。

先前在外面冻得不轻,林水瑶接过茶水就打算猛灌一口暖暖胃,却听身旁的男人轻声提醒,“小心烫。”

“噢。”她听话地放缓了速度,吹了好一会儿才往嘴边送。

霍三看得啧啧两声,想打趣小舅子来着,又怕弟妹害臊,便改了话头,“五郎,你今儿怎么突然出门了?身子骨撑得住吗?”

程大郎接了话,一脸自豪,“那你可就有所不知了,五郎昨儿还陪着五弟妹回了趟娘家呢!”

霍三再次听得瞠目结舌。

他若没记错的话,这位小舅子,打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出过几趟远门吧?

程四郎六岁去私塾开蒙的时候,程五郎非要学,也跟着去了,只不过刚把字儿认全,就因着病情加重而不得不辍学回家将养。

也就是说,那些年程五郎到过最远的地方,便是家里到私塾的距离,连镇上都没来过。

方大夫给他医治,那都是背上药箱带上药童大老远去吉庆村亲自号的脉。

今年入冬之后,五郎的病尤其严重,有几次咳得厉害,都见血昏迷了。

方大夫只是不好明言,但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五郎大概率熬不过这个冬天。

村里人人心知肚明,程五郎注定是个短命的。

所以冲喜成亲那天来的客人,半数以上只是为了凑热闹看笑话。

事实上,结果也在众人的预料之中——堂都没拜完,程五郎就昏倒了。

可谁能料想,数日前还一只脚踩在棺材底的人,今儿竟然优哉悠哉地出现在了镇子上?!

“这太不可思议了。”霍三还是忍不住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