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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瞪眼指着他,手指都是颤的,“你个孽障!老子让你继承皇位,还错了不成?”

“是错了。”弘佑帝语气凉薄,“您不该让两个不共戴天的人同时存在,在晋王心里,我是他杀母仇人的后嗣,他在我这儿又何尝不是?

您明知道我继位会激怒他,还义无反顾地让我当了皇帝,为什么?

因为您比谁都清楚,我是所有皇子里面最出众的,况且又有母族的污点作为把柄,一旦当了皇帝,我不敢在政务上乱来,不仅能把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牵制晋王,还能被您拿捏地死死的。

您那是退位吗?不过是金蝉脱壳,以一封罪己诏退居幕后,换个方式掌管江山大权罢了。

十三年了,朝政上的重大决策,我哪次不得问过您的意见才敢下定论?

更讽刺的是,您居然还想着平衡我和晋王之间的关系,又想不亏欠他,又想我心甘情愿当牛做马为您效力,天底下的好事儿,您都想占全,结果怎么着?他不买账了,要带兵攻入京城,弑君杀父。”

太上皇此刻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从里到外看得清清楚楚,他恼羞成怒,脸色铁青,“混账东西,你到底在说什么!”

弘佑帝冷笑,“我和晋王原本就只能活一个,有我没他,有他没我,是您非要粉饰太平,两头不得罪,结果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此次一战,倘若他有本事攻入京城,那必然是他杀了我,倘若他没本事,那便是我杀他,父皇仔细养着身子吧,到时候儿臣让您好好看看,何为「兄友弟恭」!”

太上皇又气又怒,胸腔滞闷,难受地咳了两声,“逆子,全是逆子!”

——

浙江,杭州府驿馆。

程五郎自从南下就一直病歪歪的,尤其林水瑶出事那天他吐了一口血昏迷之后,更是脆弱得像个鸡蛋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