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程照也跟着停了下来,语气比之前要轻松许多:“怎么了?”
姜婳转过身去,盯着他的眼睛看,直看得他眼睫轻颤、无意识眨眼时,她才移开视线,笃定道:“你刚才在紧张。我听见你松口气的声音了,你心虚什么呢?”
程照有口难言,仰头看着伞,叹了口气道:“我怕是又要替你抄书了。”
“为什么?”姜婳懵住,她抄的佛经才刚给阿母检查过,阿母都没说什么,为什么她还要抄书?
她茫然的表情和小皇帝的如出一辙,但看起来比小皇帝顺眼得多,顺眼到了程照心坎里,他软了声音,提醒她:“你阿父今日去哪了?”
姜婳道:“阿父带阿母出城踏青了。”她说完就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顿时有些慌了,视线往四周都扫了一遍,声音都小了许多:“不是吧,你看见我阿父了?”
程照摇头:“未曾。”但他天生对危险有强烈的感知力,方才就在他抬手戳她步摇时,心跳一瞬间失序,他感觉暗地里似乎有什么人在窥伺他一般,叫他如芒在背。
若他没猜错,怕不是姜大人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且听闻姜大人有休沐日带夫人出门游玩的习惯,那姜夫人必定在他身边,这么两道视线投注在他身上,与明火灼烧无异。
姜婳看着他表情就知道就算没看见,估计也是感觉到什么了,登时觉得眼前黯淡无光,难道她真的又要被罚抄书?
“没事,这回我不让你抄。”她强撑着镇定,目光带着希冀跟他商量,“我自己抄完,但要是我阿父找你麻烦,你能不能别供出我之前找你帮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