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摆了摆手又咳了一阵,似乎完全没有听出穆云话语里的嘲讽,扶着犹在发颤的孩子退到路旁。
周围人尽数散去,那孩子见危险解除,怀抱着鞠奋力从男人手上挣出,然后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头跑进人群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病秧子还真是会装好人!刚才明明就是他故意把自己的鞠打到路中央去的!
仿佛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街道两侧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马车震颤了一下,终于又动了起来。寒气顺着马车四周的缝隙丝丝缕缕的涌了进来,角落的炭炉不知道什么时候熄了。云泱感受着车里适宜的温度,舒服地抬眼看向窗外。
一派嘈杂纷乱中,一道长身玉立的清瘦身形裹着一件过于厚重的披风立在路旁。暗青色的披风尾端堪堪坠地,边沿镶嵌着一圈金色绣线,在周围暖融的灯下反射出耀目的光。
云泱终于看到了刚刚那道声音主人的脸。
不知道是被身上的披风衬的,还是这人原本就白,肤色几乎能跟远处房上的雪相媲美。他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散去,狭长的眼睛里带着微微的惊愕,映着眼尾处的那颗小痣,美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啧——”一柄折扇伴着这声调侃落在男人肩上,爽朗的男声从男人身后传来,“回魂了江兄!”
一高一矮两道人影不知道打哪儿冒了出来。高的那个十八九岁的年纪,一身窄袖锦袍,浓眉大眼。手里捏着一把玉骨折扇,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神情暧昧;矮些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捧着一个手炉,见男人偏头,忙将手炉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