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止本就染了瘟疫,如今全仗体内毒发的寒气与疫病发作相抵,现下还要应付他皇兄,仔细想想江亦止还是挺惨的。
他随手捞过一旁窄木架上悬着的干净布巾系在脑后,转身走到了八月前头。
八月看他急吼吼往前走的背影,唇边极不明显的勾起一点,心道:也不一定是谁应付不来谁。
……
即便原本不信,如今云奉煊一脸肃容悉心规劝,云奉谨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缓缓捏紧手指,不受控制往后缓退了两步。
心里总归是害怕的。
云奉煊远远看他动作,干巴巴安慰:“皇兄也无需太过担心,孙太医他们这些时日不断调整用药,如今藏经阁内已经有治愈的百姓了。更何况也不见得皇兄就一定会被染上。”
云奉谨木着脸应了一声。
他只觉得此番南下诸事不顺。
云奉煊如今势头正盛,而他即将被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染上的疫病困在这寺庙一隅……云奉谨垂着眸神色渐冷。
入夜,隔壁寮房早早便熄了烛火。
云泱送孙太医离开的时候往旁边看了一眼,诧异地挑了挑眉。
两厢一墙之隔,云泱回身掩了房门踮着脚小跑到江亦止旁侧,贴着他耳朵轻声地说:“大殿下房里灯已经熄了,是在生你的气吗?”
少女轻缓地吐息如春风拂面,带着淡雅醉人的香气,在脸前浮散。
江亦止稍撤开些距离,歪头思忖一瞬:“是吧。”
“是……吧?”云泱反问一句。她几乎贴到了江亦止身上,男人身上的清苦味道钻进鼻息,并不难闻。
江亦止轻笑一声,也学着她往前凑了少许。
微凉的呼吸扑在她鼻尖、唇间,云泱眨了下眼,没忍住吞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