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讪讪:“您这么说,我便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事——”
江亦止径直打断她:“嬷嬷这会儿才想起来吗?”神情已是似笑非笑。
赵和在相府跋扈惯了,鲜少有被人逼到如此难堪的地步,可偏生,这次咄咄逼人的是江亦止。她心底攒着一股火气,忍了半天觉得自己怎么也是公子的奶娘,他不至于像对待那群女子一样对待自己……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奴年纪大了是不中用,但——”
沙青色的衣袖轻轻一扬,一张长绢纸散开丢落在了赵和身上。
纸张大,上面写着的簪花小楷却十分小,外面的光线又昏暗一片,江亦止睨着她一脸的茫然薄唇轻启,一条条捡着绢纸上的内容诵给她听——
“开元二十九年秋,赴京途中,盲哑夫妇赠给母亲的安胎药被人暗中动了手脚;开元二十九年冬,我出生,母亲被探出身中奇毒……景和五年少夫人进府,得知夫人是母亲旧识之女,嬷嬷处处针对,四月,嬷嬷甚至自作主张将姜夫人拒之门外……”
“如今,我倒是也想问问嬷嬷,您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和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江亦止。
……
夜渐深,空气浸染了凉意,连带着衣袍都微泛着潮。
“对您,我给了足够地耐心。”江亦止轻嘲一句,从胸口摸出一方微泛着黄的帕子,慢条斯理地一点点擦拭着刚刚被墨迹沾上的指尖。
对面,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赵和看见江亦止擦拭着指间的那方帕子,面色逐渐染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