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并没有因着云奉谨的离开而气氛稍缓。
云奉煊似失了神一般,半晌才黯然开口:“父皇……是自己病倒的吧……”声音轻飘飘的,不知道是想向江亦止求证,还是在试图说服自己。
江亦止意味不明一笑:“殿下想听我说些什么?陛下身体如何,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莫不是您当真以为我的手长到能伸进瀚光殿?那殿下未免也太看得起我。”
后背丛生的冷汗倏然滑落,云奉煊莫名因着这话放下心来,暗舒了一口气。
也是,父皇的病症并非一朝一夕……况且瀚光殿里还有李虽,倘若真有人想在寝殿动什么手脚,也要避开他的视线。连皇兄都没有证据的事情,江亦止便是再厉害,当也没办法做到……云奉煊在心里安慰自己。
瀚光殿。
李虽默然立于重重帘幔遮掩着的龙榻,面色凝重,心下却是骇然。
此刻,等待侍候的宫人门齐刷刷在外面跪了一排,再往外,寝殿的大门紧闭着,隔着殿外刺目的光线,隐约能窥见外面持矛立着的守卫。
云承邵的情况时好时坏,李虽守了这些日子却是知道榻上这位天子如今是昏迷的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
他瞥了眼龙榻一侧白日新燃的火烛,心里暗暗计算着景帝下一次清醒的时间,挪动步子躬身掀开了帘幔……
外面执着盘盏一应物品的宫人瞥见动静抬眼望了过来。
李虽动作顿了顿,默不作声帮景帝掖了掖被角,而后朝外面跪待的宫人招了招手。
“陛下今日情形许是更差了些。”他紧皱着眉,翘起尾指拿过其中一名宫人托盘上的清粥,用指背探了探温度,“去太医院请刘太医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