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滚烫的泪落在手背上,江亦止怔了一下。
云泱挣开那双禁锢着自己的手臂,俯身垂头蹲了下去。
漫天大雪里,厚重的雪花在这片没有树荫遮蔽的空旷天地垂落,不多时云泱的发上也带了些白色。江亦止站在距她两步远的地方,等着她将情绪宣泄殆尽,抽泣声也渐渐低下去。
他喉结动了动,张口呼出一口白气。
冰天雪地之中是他清隽挺拔的身躯,一身雪色几乎与身后的雪融为一体。
云泱听见他的声音冷寂:“云京城中人人皆知丞相府的大公子是个不祥之人,刑克之命。还未出生便害得江夫人身体不愈,出生之后尤甚。”
他似乎是笑了一声,不太明显,云泱不由屏住了呼吸。
周遭沉寂,江亦止沉默许久,才再次出声,语调轻似羽,不带什么情绪。
开元二十九年,林琼婉怀着江亦止随江尚来京赴任。同年冬,江亦止在云京出生。他出生后,林琼婉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直到开元三十七年,林琼婉带着七岁的江亦止来菩提山求医。
半年后,林琼婉病逝,逝在他八岁生辰……
他带着克母之名日渐长大,终究谣言成谶。
孑然一身,生命短暂,他无所谓,所以那年宫宴景帝选他接管引凤楼他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毕竟让人害怕的感觉比起让人厌恶,要好不少。
“阿泱……”他如同石像,声音轻渺,“让你跟这样的江亦止在一起,委实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