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是浅色薄纱公子衫,一个赭石,一个鹤丹。
张承安身量稍教钟毓稍宽厚一些,未带发冠,只玉簪束发,进屋就先嚷着找茶吃。
“你‘真哥哥’又不是外人,听说你来了,他偏小家子气的做什么生分,我是瞧不起他这犹豫劲儿,就这么大喇喇的把人领过来说话了。”
张承安随性在圈椅落座,又随口赔了不是。
嘴上满是歉意,可面上带笑,哪里有半分愧色。
他是高阳书院的夫子,礼教规矩哪样不懂?
这会儿唐突,分明就是故意的。
“六妹妹。”钟毓作揖见礼。
张婉也起身笑着回礼,唤了一声钟哥哥,又叫明琴沏解暑的杏酥饮来。
钟毓善谈,三人坐下说话,起先还因久不相见,有些生疏,三五句话的功夫,便说笑一处。
他从晋宁带回来了不少好玩的、好吃的新鲜物件儿,足足抬进来两只大箱子。
张承安撇着嘴道:“阿毓送来的小玩意儿我只留了纸笔,剩下的可都在这儿了,回头老五图新鲜,只让他来你这儿讨,别又哄着叫你去我书房乱翻。”
张婉手里拿着红底蓝绣类凤凰花样子的绣品,笑着嗤他:“你藏了好墨不给小哥哥使,我那是行侠仗义,替小哥哥出头做主!”
又扭头问钟毓:“真哥哥,这是南客鸟?”
“六妹妹见过?”钟毓拿扇子指着抹额上的鸟尾,给她详讲:“滇西有蓝绿两类,他们离昭南国近,听说这玩意儿在昭南是左护法,跟咱们的喜鹊是一个道理。我带回来两只,在家里养着,妹妹若是喜欢,明儿给你送过来。”
“好呀!”张婉高兴地有些忘形,随手揪住了他的衣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