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是她跟周家的那点子家长里短,也值当今上他老人家明文旨意的走这么一遭。
想到这里,张婉面色煞白,贝齿扣唇,将樱唇咬的生疼也不自知。
先前大哥哥从滇西回来,因出家的事,已经在圣前落了斥责。
若是再……
雨声似滚滚天雷,嗡鸣声教张婉听不清旁的。
“不要慌。”
钟毓突然侧身拦住她前行的脚步,大手裹住她纤细的指尖,“有我在呢。”
男人的手掌暖如冬日里烘干的金桔,散着她喜欢的桔子香。
钟毓不急不慢地接过明棋手中的油伞,在雨幕中撑出一方无恙。
雨在伞外滂沱落下,打湿了绣花鞋面,裙裾也溅上了泥点。
有他在身旁站着,张婉却不怕了。
仿佛有一声清明,不着痕迹地拨开她眼前的茫茫云雾,再睁眼,世间皆为明朗。
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三哥哥耍枪失手,砸到了她的脚面,小姑娘娇气,当时就疼地走不动道。
张承合吓得傻愣在原地。
还是张承乐脑子灵活,狼哭鬼嚎地抹眼泪,仍不忘四处走动,要找大人来帮忙。
钟毓跟张承安两个正巧从学里回来。
张承安见此情形,连问都没问,二话不说地挥拳头打了张承合一顿。
是钟毓小心褪下她的鞋袜,轻轻揉着那块刮到的红痕,喊了好一会儿‘猫猫飞走了——’,才将她一肚子的眼泪哄了回去。
他总有办法叫她安心。
小时候如此,如今也不曾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