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用毛巾包着的冰有些化了,顺着祝梦之的指缝脚踝往下淌。
阮绿棠把它换了下去, 用新的冰袋贴上去,一边轻手轻脚地去擦那些水渍, 一边回答祝梦之的问话:“没有,祝总说了我两句而已。”
好不容易习惯了刚才的温度,现在又被敷上新鲜出炉的冰块, 祝梦之被冰得一激灵,龇牙咧嘴地也不忘为阮绿棠打抱不平:“爸爸怎么能随便打人呢?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 你又没有卖身进祝家, 他这是职场霸凌。”
头脑发热地说完, 祝梦之也察觉到了自己话语中的幼稚之处,垂头丧气地重复道:“总之, 他太霸道了。”
阮绿棠被她的话逗笑了, 安慰道:“祝总是关心则乱, 又不舍得对你发火。”
她迟疑了下,最后还是违着心说:“你有这样疼爱你的父亲,很幸福。”
祝梦之情绪还很激动, 不免对这种话有些抗拒,赌气般说道:“他不是你爸爸,你当然不知道做他的女儿有多痛苦。”
阮绿棠的手猛地顿了顿。
祝梦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有些懊恼,几个小时前才听阮绿棠说她自小就没有爸爸,怎么现在又忘了,净朝她伤口上撒盐了。
但懊恼归懊恼,祝梦之到底拉不下脸道歉。她垂着眼皮往阮绿棠脸上偷偷扫了扫,最后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在阮绿棠左脸上碰了碰。
“你脸都肿了,等下我给你上点药。”
虽然还是高高在上的命令式语气,不过对祝梦之来说,这就已经代表她低头示好了。
阮绿棠好脾气地冲她笑了笑:“好。”
“嗯。”祝梦之冷冷地应了声,别过脸,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