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这一大池的水调整到一个合适的温度颇有难度,浣月一直将手放入水中试探着温度。

她知道戚雪怕冷极了,所以会喜欢炽热的水温,这不是陈姨告诉她的。

戚雪喜欢的事情,讨厌的事情,她很早就知道了,知道后就一直记到现在。

戚雪试探着将脚尖放入水中。

水温很烫,但还没到无法忍耐的地步,倒不如说是戚雪所喜欢的温度。

将整个身体没入水中,暖流瞬间包裹了四肢百骸,微烫的水温适应后十分舒适,让戚雪先前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浴池边有一个巨大的圆弧形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海景,没有游船来往,又是单面的玻璃不用担心会有人能一窥春色。

海面上只有一轮半弯的月牙,漆黑的海面上浮动着的银辉,铺就成一条小路,从海天交接处不断延伸。

戚雪的眼睛微眯。

就像…这月是漆黑无边的海唯一的光亮,用着所有的光芒铺出一条救赎的道路……

月月月,区区的月亮怎么能拯救这无边的海呢?

就像诗人把自己的情感移情到风花雪月之上,戚雪把对浣月的气愤移情到月上。

感到不悦的戚雪,皱着眉从浴池中站起了身来,拽住窗帘的一角,要将窗帘拉上把月夜隔绝。

浴池中起身的戚雪发出了哗—啦—的水声,紧接其后的是红色木门被推开的嘎吱声。

听到声音的同时,戚雪下意识的回过身去,看向声音的来源。

穿着黑白相间,缀有繁多蕾丝花边女仆装的浣月双手捧着一个黑色的盘子,盘中放着一杯白色的牛奶,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