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沈清河在跟宣旨的公公对峙,要么落胎要么死,猩红的烛火照亮祠堂满墙的牌位, 场面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她不相信容不屈会叛国, 更不相信容不屈会死。于是倔强的跪在地上,迟迟不肯接旨。
燕惊雪跳下去,正好掀翻了太监端着的鸠酒, 琉璃金樽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摔得稀碎。
那人捧着圣旨刚要尖叫,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低下头去看, 脖颈上沁出了细细的一道血红丝线。
“沈清河, 我来迟了。”
燕惊雪一袭红衣,耀眼得像遥不可及的太阳, 处处散发着热情,叫沈清河一寸一寸融化。
“没来迟,”她盯着燕惊雪的脸, 一刻也不敢挪开,“只是不该来。”
自从那日,她有段日子没见到燕惊雪了,现下仔细看看,还是一样明艳动人。
这样的小姑娘, 何必要被家国情仇束缚。
“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应付他?”燕惊雪抬眼,似乎不太高兴。
有重物阖然倒地的声音,沈清河往燕惊雪身后看了一眼,她挡的严严实实,什么也没看见。
“总有办法的,”沈清河微眯着眼,嘴边在笑,语气却不自觉带了一分怒气。“我总比你要安全的多,你不趁机离开,日后再想走,恐怕不会容易。”
为什么非要回来呢?镇国将军府现在就是龙潭虎穴,一意孤行跑回来除了陷进来又能做什么?
你也未必比我安全。
燕惊雪深深望了她一眼,到底没说这句话,沈海安明显不在意这个妹妹,七月大的胎儿,真要落下来,跟要沈清河的命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