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城被苛税了?这么多年,活命都成?了?问题,要找识字,还要找有远见的人,比凤毛麟角还稀罕。更何?况以这几年沛城的气候,但凡是能看得懂时局的,也早就离开沛城了?。”长宁会遇到什么样的难题,她不说?,遥生也猜得出来。因为遥生远比长宁看得长远,在长宁还不知顾虑的时候,遥生已经在暗中苦想对?策了?。
怀里的人闷闷叹息一声,扭头望着?书桌。见昨夜里,书桌上堆得乱七八糟的文书,正一沓沓码放得整整齐齐,毛笔上墨迹似乎新沾。扭头惭愧望着?遥生,“不是叫你好好休息么?”
“既不出门,也不熬夜,吃饭规规矩矩,还不算好好休息么?”遥生捧着?长宁的后颈正暖,那肌肤光滑柔嫩,令人不忍离手。
“瞧你手凉的。”长宁握了?遥生的一只手捧在怀里,“肯定在桌前坐了?一早,对?不对??”
“不对?,吃得好睡得好,就你像个老婆子一般操起心来,没?完没?了?。”遥生觉得这几天长宁的精神头很差,所以那个人做什么,她都会由?着?长宁。
“娘子…”长宁吻了?吻遥生的指尖,“不管怎么说?,征兵都快结束了?。你且再等?等?我,等?我忙过?这几天,我会亲自?处理文书,不叫你这么辛苦。”
“阿宁,你瞧…”遥生扶着?长宁的面颊相?望,极其?不满,示威性的严厉起来,“怎么答应我的?都说?了?你不要勉强自?己。”
“我…”长宁闷闷垂了?目光,“遥生你累么?你……幸福么……”
“
你呢?”撑起身子,将长宁环在大腿上枕好。
“其?实遥生说?什么都对?,那天你帮我绘制地图的时候,就已经明白结果了?对?不对??我根本是在挑战不可?能…”长宁丧气地嘀嘀咕咕,“又想给百姓一条出路,又想把沛城变成?不可?能的奇迹。现在一步步深入,还没?有多远呢,我已经没?有自?信了?,三天了?,我连图纸都不敢拿出来再看。”
“除了?你,没?有人会有这样大的魄力,你不相?信自?己么?”遥生轻轻揉着?长宁的太阳穴,明明知道长宁备受打击,却不忍长宁垂头丧气,“再等?等?罢,兴许再等?等?,事情?会有个转机。”
“好…再等?等?…”遥生的指尖很温柔,就像她的声线一样温柔,在最疲惫消沉的时候,变成?了?长宁可?以短暂躲避风雨的港湾。
“再等?等?…”长宁嘀咕着?,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阿宁该有多累?遥生真的很想困住那个人,不准她再苦楚支撑。心中只盼着?京城中撤下来的培植能快些赶到沛城,快些,再快一些,不要让她的长宁累垮,不要让她的长宁失望。
当?习音端了?食几匆匆走来时,大老远就见王妃食指比在唇间,生怕吵着?长宁。招招手过?来,命令习音把叠在床头的被衾展开,替长宁盖好。
明明那枕头也近在咫尺了?,公主却独爱腻在王妃的身侧。见王妃笑笑,要自?己退下。习音看着?王妃心疼,这么坐着?,还不累断了?腰?轻手轻脚,走去衣柜旁,另取了?一床被子垫在王妃背后。这两个人都累,偏偏嘴头上一个比一个倔,习音看在眼里,只怨老天待这二?人过?分严苛。
这一觉长宁睡得死沉,遥生也累,半仰着?身子,没?多久腿就麻得刺痛,尽管如此,却仍是舍不得放开长宁。
那张脸变化?真大,就这么望着?,她已经有了?君主才配拥有的王气。眉眼锋芒,是人人嫉妒的绝美容颜,眉宇俊逸,鼻梁高挺,明明是个黏腻到不可?思议的家伙,偏偏长着?一副薄情?的模样,每一眼都是深爱,不论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一觉长宁不敢久睡,紧绷的神
经暂时得到了?舒缓,可?心头的事不解,长宁就依旧忧愁。徐徐睁开眼,目光之中,遥生正皱着?眉头发呆,像是在思虑什么心事。长宁闭了?眼,又贴着?遥生的小腹蹭了?蹭,温暖的指尖果然回应了?自?己的思念。
“在愁什么?”长宁闷闷起身,扣了?遥生的指尖坐起,这一觉解乏,她恢复了?些许精神头。却怄气遥生怎么不推开自?己,就这么呆坐了?一中午。她太忙了?,忙得没?时间注意遥生,其?实她的娘子早已放弃了?伪装,深爱她的模样,不正是那个书中深情?几许,无暇顾及自?己的苏遥生?
“没?什么。”遥生主动扶着?长宁的颈子,吻了?长宁的唇,“饭菜都等?得凉了?,你且醒醒觉,我去叫习音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