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安常侍应下,便随着公主?一路往长宁府行去。其实这些?年相处下来,安常侍也十分?了解长宁的?性子了,偷偷抬眼观察了一下。见长宁又皱起了眉头,似是愁什么,却又觉得长宁浮躁,不?知道今天又是遇上了什么事,才这般愁闷。
本来想打探上几句,眼看?前路有火把灯笼照亮,安常侍叫了长宁两声,那人还是走思。安
常侍干脆伸手了偷偷扯了扯长宁的?袖口,“主?儿。”
“嗯?”长宁终于回神,她?心中?还是为?那个云溪而愁,摸不?清所图,也摸不?清究竟是敌是友。在长宁的?心中?,如果云溪是敌,那将是个很麻烦的?劲敌。
“您瞧。”安常侍轻声提醒了一句。
长宁抬起头,就?看?见通往长宁府的?方向,百姓们手举灯笼火把,皆是相迎。
“看?呐!真是献平君!”有个小姑娘激动了起来。
“瞎叫!现在,公主?是封地王了,你啊,应该改口叫献平王!”一旁有个男人,高声纠正。
“你看?!我没?说错吧!我今天给宫里送菜,看?着就?像咱的?公主?!可不?真是回来了!”有位老伯也激动坏了。
“公主?殿下!”路边人声熙攘,见长宁走近了人群,百姓们围了上来。
“这么晚了,大家?还没?休息?”长宁虽然疲倦,却忍不?住想与百姓们多呆一会儿,亲切,离开了三年再见,像邻居,像好友,像家?人。
“公主?!王妃呢?”
“对啊对啊,以前总也寸步不?离的?,今天怎么没?见?”百姓们倒是见了长宁也亲昵不?少,本该是身份地位带来的?巨大隔阂,可长宁在百姓眼中?就?偏偏是不?同。
“这路上太辛苦,风吹日?晒的?,我没?让阿生她?跟着,就?自己回来了。”长宁的?回答,一点都没?有皇族架子。
“没?变没?变!”路旁一名?壮汉哈哈大笑,“咱们这位公主?呀,也是个婆娘奴,哈哈哈哈…”
“别瞎说!人家?王妃,那是天上的?仙,你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一旁的?老妇,看?似是那壮汉母亲。也知道儿子说话越了规矩,这话休说是用在了国之公主?身上,便是说到了哪位官老爷头上,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长宁却不?在意,一副憨厚的?样?子,挠了挠脑袋,倒是丝毫不?介意百姓们打趣,“快别提了,一月不?曾见着,想得紧…”
“哈哈哈哈…”百姓们被长宁那平易近人的?样?子逗笑了。
“公主?呀,还不?回府上看?看?去?”不?知是哪位提了一嘴。众
人忙也跟着应和,手中?火把灯笼想送,一路的?明灯,直延续到了长宁府的?门口。
“公主?回家?喽!”百姓们的?呼声此起彼伏,长宁便也随着这相送的?目光,一路前行。
走到长宁府门前,长宁有些?愣神,上一次她?们走时,还是开春不?久。因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年节带着“宁”字的?大红灯笼都没?来得及摘下。三年了,还是那红彤彤的?大灯笼崭新?,又怎么可能是原先那两支?
长宁望着灯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扭了头去看?百姓们,就?见大家?挥挥手,催着长宁回家?。
“公主?!今天要睡个好觉啊!”
“恭迎献平王归家?!”百姓们还是最淳朴的?百姓,长宁感动深深作揖,谢了又谢。非是撵着要先目送了百姓们回家?歇息。
终于回府,跨过门槛,走在熟悉的?宅道上。府上很干净,青石的?路面干净得连一块青苔也看?不?见。府上灯火通明,长宁记得,那时离开,长宁安顿过下人,说只要是没?带走的?,百姓们都可搬走自用。本也以为?,这府定是空空如也,被搬得什么都不?剩了,也该是尘土飞扬的?凄凉样?子。
可长宁绝对料不?到,她?走时长宁府什么样?,三年之后回了家?仍是什么样?子。穿过主?堂,那是曾经和遥生相谈时坐过的?凳用过的?桌,指尖滑过,干干净净不?见有一粒灰尘。她?能想象得出,百姓们每日?前来洒扫庭厨,是做的?多么认真虔诚。
路过院子,草木茂盛,繁花盛开,植物都有被精心照料地甚好,不?见荒草丛生。曾经因为?冲突被烧坏的?房屋如今也都恢复了原样?,再熟悉不?过,看?着就?能想起从前的?种种。
迫不?及待一路穿梭,停步在寝殿之外?,有个背影窈窕,长宁晃了神,“娘子!”
那门前的?人影绰绰,闻声转过头来,可惜却不?是遥生,而是习音。看?花了眼,长宁窘迫揉了揉眼睛,“抱…抱歉习音,我看?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