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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生犹豫了一下,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良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轻轻将窗上遮挡用的竹帘挑开一角。

就看见街边的店铺尤如百花凋零,随着马车的经过,那些菜农统统收起扁担躲进小巷子里,铺子合门停了生?意,有些摊子摆在路边来不及收拾,摊主宁愿弃摊,也要离开。

遥生的目光痛楚,难以接受眼前的景象。可她那么聪明,又怎么可能想不出答案?百姓要躲的,自然是强盗,哪怕买卖丢了,摊子被人踢倒,也绝不肯和一个叛徒做生?意!

消沉收回轻挑门帘的指尖,遥生又陷入了寂静之?中。耳边还?是那嘈杂声萦绕,人们七嘴八舌,隐约有人喊着:“那位来了!”

“云芝。”遥生盯着竹帘外,驾车的马夫消沉。

“小姐。”云芝应下,其实小姐不曾见识过的,是她们每日都要面对的寻常。府邸的下人们买不到菜,买不到肉,而百姓的口中,私底下会称他们为“害虫。”

“告诉车夫,慢一点绕远一点都没关系,不要打扰百姓们做生?意。”遥生闭上了眼睛。

遥生曾经如何想也想不明白的问题现在有了答案。百姓尚且如此厌弃自己,长宁呢?她会怎么看?待自己?

沉默之?中,遥生的手不觉攥紧了裙摆。冥冥之中,她就觉得长宁一定还

?活着。戍边的援军还?在,沛州的将士们也还?在,如果长宁驱动,这?天下的归属,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可现在,那个人弃了江山,弃了援军,也弃了自己。遥生一想到长宁就会烦躁,垂头环了自己的手臂压制,心中却一遍遍止不住自问:长宁她会不会也和?这?沛州的百姓一样,厌弃她,躲避她?

“小姐。”遥生的手臂被云芝扶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