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带着喜悦和难以置信,毫不掩饰迫不及待,他的呼吸间急促焦灼,唯安听见他胸腔深处发出一声介于疼痛和快乐之间的声音,同时,她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里爆裂了,像冰封了一整个冬季的河流开冻时发出的声音,藏于河面下的流水复苏,一层一层的冰层在快速流动的河水和春日耀眼的阳光下无可抵挡地碎裂。
上一次,他突然袭击般的亲吻让她手足无措,可这时,她发现自己在不自觉地去回应他。
容朗也发现了,他停下来,看她,又再次吻过来。
唯安张开双臂拥抱他,心脏像泡在温热又酸楚的水里,她想起他和她一起度过的少年时代,想起他和她莽撞又好奇的种种冒险。
至今,她每次在街头见到高个子的黑发少年都会心跳加速,然后想要逃走,再接着会偷偷摸摸跟着人家走上一段,直到看到陌生少年的脸后才落荒而逃——她曾以为那是害怕和愧疚,后来才明白,其实害怕、愧疚中混杂了更多的期待。她其实也一直期待和他再次相遇。
她当年怎么那么傻?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她要承受这种惩罚?作恶的人活得快快乐乐,无辜的人反而一直难过了这么多年?
也许不是傻,是弱小。
她又哽咽起来,容朗抚摸她的脸颊,“你怎么了,唯安?”
她无限酸楚地答:“我一直很想你。一直很想。”
他紧紧把她拥在怀里,手臂轻轻颤抖,隔了几秒钟才说,“那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么?”
唯安无声而用力地点头。
容朗想了想,又补充,“就算你还要再离开,你也得答应我,你会回来的。”
她又用力点头,双手紧紧抓着他后背的衣服,指尖陷进他背心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