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她自己都觉得出奇。
先前见着鱼娘那张梦中脸的恐惧,以及听到那女人勾引她叔的怒气,突然间,怎的跑得没了影儿,剩下的,是一副无所畏惧与涎脸赖皮。
说来也怪,只要一想到卓云所说的,她家皇叔,竟然可以在马车上乱来,她便觉得,不怎么惧怕他了。
可能是因为,觉得那高高在上的肃杀天神,有了食人间五谷杂粮,经人世七情六欲的烟火气。也就是说,那再是威严冠冕的男人,也有色急求女人的时候。
哈哈,就像一只完美的鸡蛋,突然裂了一丝儿缝,额,虽然,这个比喻,十分的不恰当,然而,她喜欢……
少女杵剑在地,双手交叠了,撑在那剑柄处,微微倾身,将个纤细身板的重量也放了些上去,脑子里蔓延些精灵古怪的,嘴里的戏谑,也张口就来,活脱脱一个市井流氓样:
“皇叔挑女人的眼光,可不怎么样……”
其实,她最讨厌这种瓜子脸狐狸眼的长相,她的母后就是被那瓜子脸狐狸眼的吕妃给气坏了,积郁而亡的!她的父皇就是被这那瓜子脸狐狸眼的吕妃,给掏空了,壮年早逝的!
然而,刻骨的厌恶,却化作轻描淡述的调笑。
皇甫璎笑得低头。她突然发现,她心中,也有城府了。
就是她这皇叔常说的,陛下,天子龙心,得装得下一座城府。
“……”摄政王依旧稳坐在那书案前,手中拿着文书,还执了笔,想要写些什么,就那么,远远地,抬眸撇了她一眼,低低地,哼笑了一声,却也接了她的话,“男子的趣味,你懂什么?”
敢情,他就好这一口,也许,天底下的男子,都好这一口。
且还又把她当成个不通人事的小孩儿。
皇甫璎的脸,就笑成了一朵烂桃花,一个使力,将手中长剑提起,重重地再一次杵地,玉兔捣药一般,又说得挤眉弄眼,“那敢情,叔就喜欢这样的,要不改日,朕再给叔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