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平边策》没写好,现在还可以写,这里有现成的笔墨。”那在书案上奋笔疾书的人,看她,是不是在看一个透明人?
皇甫璎手中再一抖,挑熄了第二盏灯。
“朕……肚子饿了。”
她一边绕着弯拐,极力转着话茬,一边伸手,朝着那连灯盏上仅存的最后一盏灯下手,她就不信,平日见红衣做得轻巧的事情,她怎么就做不来了!
“饿了,这里有碗燕窝羹。”体贴的皇叔抬手推了推那盏青花玉瓷盅,里面用热水温着碧玉碗,就是刚才那个狐媚子鱼娘送进来的。
“不敢喝!朕怎么知道,这里面是不是下了什么起兴的东西,喝了流鼻血怎么办?”
女皇陛下心头,终是对那鱼娘计较得很,皱眉撇嘴,把那嫌弃张口就说。
话音刚落,恍若有“噗”地一声,其实无声,却如有仙人在拂袖,室中陷入一片黑暗。
她终于,成功地,把最后一盏灯,也给挑熄灭了。
手太欠。
“呀……”皇甫璎脱口一声轻呼,就当是说抱歉……吧。
“站着,别动!”
那书案后边便传来一声轻呵,将她定得稳稳的。
其实,她蹙眉凑眼地,把那三盏灯给近距离盯了个遍,此时,眼里还闪映着灯光残影,确实是什么也看不见,感觉室中如墨般一片浓黑,只能定在原处。
看不见,就如同关闭了眼帘,却能打开些其他感官来,听着衣料窸窣,几声脚步,然后,便是好闻的木香松息,笼罩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