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罢,脸色不是特别好看,但垂眸想了想,竟也点点头,答应了。哂笑她一句女大不由人。那笑,有些苦意。
女皇心头另有弯曲,就没有太留心,只管高高兴兴地,叫红衣使人打理去。且还婆婆妈妈地叮嘱,一定要将那经年蒙尘起垢的白玉池底和金身龙头打磨干净,第一池浴汤,也一定要有香花和草药。
待到这正日,她拎着两本从天一阁顺来的起居注,回朱华殿用了些午膳,又小憩了一会儿,便晃悠悠来碧泉殿巡视和验收时,白玉池台已是光洁映人,金身龙头也是灿灿发亮,满满一池清水,烧得不冷不烫,些许草药与香花,不浓不淡。
微微水雾中,就有一种诱惑人下水去泡一泡的感觉。
尤其是那夏日午后,外头烈日炎炎,这敞阔浴殿,背阴,通风,一汪隐隐花香的池水,看起来就很清凉。
皇甫璎行到那池边,蹲下,伸手试了试那温凉的水温,顺便撩起一串水花,看药草与花瓣在水中飘摇,又啧啧称叹,叹她父皇的豪奢。
红衣以为她是要立即解衣,下去泡一泡,急忙让宫女们捧了浴衣、皂豆、桂油、茶水等物事,进殿来,顺溜一排等候了。
女皇陛下却把那两本一直不离手的起居注扔到红衣手里,叫她拿好了,又抬手一挥,叫那群服侍的宫女,站着别动,就那么候着,然后,自己却转身出碧泉殿,上勤政殿去了。
她得先去把某人拉过来,下水才是。
万事俱备,只欠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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