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你这送的是毒酒,人家吕太妃待在深宫,都是知道的!人家那才是嫡亲的父女,密谋着杀天子扶新帝的勾当,却拿你当枪使呢!”
女帝时而悠悠缓缓,时而抑扬顿挫,一口气说下来,竟低了头,觉得不可思议。
鱼娘未有任何反驳,其他人,也是听得瞠目结舌,大气不敢出。
“算了,这些权衡伎俩,朕与你多说也无用,说了你也不懂。你在听雪楼长大,自小学的,都是些勾引男子的本事,哪里想得到这些?朕却受皇叔多年教诲,成天听的,看的,都是君臣相处,舞弄权柄之事,仔细想想,便也想得通……”
末了这一通看似善解人意的仁慈谅解,却又把那已经践踏成泥的,碾得粉碎。
那种天之骄子的骄傲叹息,仿佛她今夜的应变与析道,竟像是,破了一道纸本上的难题一般。
“可是,你这犯了错,还是应当受罚的。就像太妃……”
少女终于绕了回来,要行使那生杀予夺的权柄之力。
那鱼娘却猛地抬头,奋力作了反抗:
“陛下不能杀了奴家……”
“呵,朕杀你做什么?”皇甫璎便打断了她,笑得睥睨,“朕刚才……让太妃饮酒,那是替先皇处理家事。你这鸩杀天子,犯的是国法,是诛九族的大罪,自然是交廷尉处置……”
言下之意,你不是家人,还不配她亲自动手,并且,也不能一杯毒酒就便宜了你。
那脱口就来的玉言,满口都是道理,句句都是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