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出一个月,她还是发现,要做一个勤政的天子,真的……很辛苦。尤其,像她这种天资平平,又无经验的新手,更是像在苦海里,无边遨游。
很多深奥的折子,她是不知道该如何批的,很多棘手的请询,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拿去询摄政王,摄政王非但不帮忙指点,且还连称呼都给她改了,说是既然陛下已经亲政,便再也没有摄政王一说,以后只有个富贵闲散逍遥王。
女皇抬眸,看着那不动声色地撂她摊子的人,亦听出那话中怪怪的寒碜之意,忍住想要怯怯求他的嚅嗫,一个拂袖,掉头,转身,走了。
亲政一段时日,她这理政的火候没怎么到位,但是,天子的气势与尊贵却越拿越足了。
索性发了狠,自己来就自己来,她就不信,她做不来。那人妖怪,不帮她,她还有帝师季太傅可以问,还有侍读季亭山可以问。
且这季家父子二人,也都还是能拿主意的人,颇能帮衬些。
女皇便开始拿手中权柄与天子许诺来驱人了。
她先是金口玉言地,许了季太傅,等廷尉府将那生辰夜毒酒的事件了结了,她便要让吕相告老还乡,然后,拜他老人家为相。
这帝师太傅拜为相,也是合规合理,多有前例。从顶个位尊虚名的太傅,到能够掌握实权的宰执相爷,季太傅自然乐意,当即叩头谢恩,表示愿折了他那一把老骨头,再供陛下驱使几年。
然后,女皇对季亭山也许了,说放眼这朝野上下,她就他这么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哥们朋友,自然是想要委他以重用。可季亭山现在这内廷侍读的单薄身份,却不能过多涉政。便让他去准备,参加来年的春闱,考个科举入仕的出身,快些名正言顺地入官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