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便起不了身了,坐在那案侧地席锦垫上,逐一打开来看,转眼就是小半个时辰,一溜烟儿过去。
那些画轴,皆是些名画师造像,再备以郡望堂号,生辰八字,生平经历,学识本事,性情癖好,极尽自白之能事,有些用心的,还夹放一篇好文章,或是一手好书法。
比那科考答卷,还要尽心尽力,还要精彩绝伦。
燕王看得很认真,很仔细。
不时出声,一两句精道评判,便将那些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人选,扔进了装废弃的书筐。
像个要嫁闺女的爹爹。
女皇散踞于对面,捧一卷韩非在手,托腮将他看着,禁不住笑得盈盈如春水。
“那些替女儿挑夫婿的爹爹,怕也不及皇叔这般挑剔……”
终是出言戏谑。不知是讥诮,还是讥诮。
她心头,有些娇娇的憋屈。心道,他还是疼她的,可是,却是要当她像女儿一样疼呢。
“皇夫之人选,关系陛下终身,不可儿戏……”那爹一样的叔,又开始爹一样的唠叨,“形容相貌,心智品行,德才学识,文武本事,身体情况,性情癖好,怕都是要考量……”
那人啪啦啪啦一通标准,突然话题一转,终于想起来,要问一句她的意思:“陛下可有中意的,亦或有何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