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她毕竟是个少年女儿家, 有着对婚姻生活的恐惧。
说得她倒是扯着嘴皮笑了笑。
便能正常地继续后面的繁复礼仪。
也就像个被无数双手架着走的牵线木偶, 倒也不难。
接下来的新郎催妆,季亭山的诗文才情,写几首催妆诗, 自然是不在话下,博得众彩。可那女皇,似乎也没听清楚,他都写了些什么。
乘车出宫,百姓障车,广撒糖果与铜钱,那仪乐喧嚣,与民同乐的场合上,也是拾的人,比撒的人,更欢腾。
再到黄昏时分的婚仪与大筵,傧相纷纷秉烛,照得幽夜如昼,红毯上行来,足不沾尘,似真似幻。青庐撤帐,洞房交拜,也是依礼完成。
所有的仪程,都是一步不差的严谨,众人相望的庄肃,少了坊间婚礼那种肆无忌惮的热闹,也不曾体会到那种所遇良人,初为新妇的半分甜蜜。
她也不知,为何就成了这样!
饶是天子,却还是咂了满口的情之苦涩。那求而不得,爱而别离的世间无奈,不因她是众星之捧的明月,就有何仁慈的区别。
一日的大婚仪,仿佛一场成年礼。
那巍巍宫殿之上,礼乐暄暄之中,众目睽睽,众手托举,众口铄金,仿佛都是在给她看,那些写在文字典籍上的仪礼规矩,映在世人眼眸中的道德伦理,以及,握在众人掌中的纲常权力。
用一场煊赫之至的婚礼,给她一场深沉至极的规训。
然而,女皇岂是个服软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