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摇影下,金钩红帐中,佳人坐在床边,只手撑床,略微仰了身,只手撩裙,持物而入。一红锦喜服,广袖阔裙边,便掩住了那裙下的手。
看不见她在做什么,却知道她在做什么。
烛影红光,映得那女皇的脸,红润而妩媚。那隐隐抽息与痛吟,听起来,亦有些撩。
然而,于他,却是痛。
直到一声难抑的尖尖痛吟过后,女皇坐直了些,拿过枕旁那本就备好的雪白罗帕,包裹着擦拭了,又将那映染红梅的雪帕,朝他递来。
季亭山都不知道,是否应该伸手去接。
“这世间,所有新婚之夜的男子,不都是等着要看这落红吗?外头的彤史女官,明日也是记载这个的。”
女皇咬着牙,抽着气,歪歪斜斜地跳下床上,将那罗帕往他手中塞来,“季亭山,你拿着,算是我与你完了这洞房之礼,全了今夜的颜面,也算是全了我与你的夫妻之情……”
季亭山见她说着就撤手,只能将那罗帕接过来,又怔怔地看着她转身,往外走。
就像是怕他再来拉她一般,直直地走到那珠帘边上,才转过身来,与他说话:
“你不用那一脸的惊诧,这罗帕上的东西,亦如今日的所有婚仪,于我,只不过就是一个仪程而已,我不在乎。但是,我这身体,如何才算是洁净,与谁才是欢好,我却是在乎的……”
“季亭山,对不起!”
末了,竟是一句怅怅的道歉,说完,便转身,闪出了珠帘。
留下季亭山抓一方红梅雪帕在手,露一脸的苦涩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