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那么多年,所有的信,都是写于那一天?
那一天,他在城头厮杀都来不及,哪里有手来写这么多信?
那金鳞池中,龙舟甲板上,她拿着一摞信纸,不解问玄勿:
“永乐十年六月十九,这是什么意思?”
玄勿一脸的悲戚,低头不答她。
她又去问卓云,几乎嘶喊。
她这一生,最宠信的,就是这两个人。因为,这两人,都是她皇叔一手带出来,留给她的。仿佛,是她与那人的联系。
卓云终是哽咽着,说来:
“永乐十年六月十九,是燕王爷战死的日子。”
……
一语惊醒梦中人。
然后,她眯眼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终于,想起来一些事情……
她想起,那一年,十七岁,在湖心的小船上,她给他赠一条五色长命缕,祈他长命百岁身体常康健;想起她吟诵那古籍上的偏僻小诗,恨他生得早,而她来得太迟;想起后来喝醉了不慎落水,他将她捞起来,纵情地亲吻她……
那一次,怕是她此生,离他最近的一次。
也模糊了一些事情……
她不知道,是身边这些最信任的人,在一直帮着他欺瞒她?还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也不知道,是那人,用这生后的每月书信,诓了她一生!还是说,根本就没有那每月的来信,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的幻境!
仿佛,站在金鳞湖上的她,已是那个出了梦境的清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