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当时陆之卿的那番话语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沉重的打击,更何况对方是同样受害的付肆。
这么多年来他干净如白纸的情感经历,是不是多少受到他母亲那番话的影响呢?
长廊寂静,付肆敛眸望着窗外的那轮弯月,长睫遮住眼瞳,映出潦草勾线的半辉天幕,光影被分割得支离破碎,挺立的鼻梁盛满了月色,笔直的肩背像是一株孤寂的白杨,让人看不出内心所思。
应该说,自再相遇后,她从来没能真正看懂她这个侄子的内心活动。
不过。
影视片场上无往不利的影后看着抿唇不语的男人,在心底长叹一口气,估计是还没释怀那段过往吧。
也不知道她这次打电话通知他的决定,是正确还是错误。
良久。
疮疤被三言两语蛮横揭开,隔了数载光阴宛若剜心挫骨的痛意早已被时光消减大半,只余针刺般密密的疼。
付肆启唇,哑嗓囫囵在齿关揉捻数千刻,终究还是散进了缄默的长廊。
“我有的时候,真的恨过自己姓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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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开始,是漂亮的富家钢琴家小姐爱上了博学多才的平凡少年,两人眉来眼去、两情相悦,虽然富家小姐的父母对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多有不满,但捱不过女儿的真心喜欢,最终还是顺顺利利地喜结连理。
诞下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少年。
付肆幼时对于母亲的记忆并不多。
她并不像学校里其他孩子的妈妈,喂孩子吃饭,接送小孩上下学,带自家孩子逛街、玩游戏,监督孩子的功课作业。更多时候付肆对母亲的印象,只有家中钢琴房里时常响起的琴声,还有父亲下班回家时,会雀跃迎接的身影。